周道喜先生不觉意间已经画了三十四年的国画了，这么多年来操弄着毛笔水墨回着自己的想法，已经成为日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理论也罢，实践也罢，就这样在宣纸上感受着创作过程中兴奋以及作品完成的喜悦，体味着“笔墨”这一具有中国特色、最能体现中国绘画文化含量的要素内涵。笔墨是中国绘画传统演进过程中形成的一套独特的形式语言体系，是在世界范围内独一无二的，一种中国式的视觉表达方式。观《周道喜书画作品集》谈如下几点体会

A：笔墨的本义

所谓笔，广义地说，实际上是指用毛笔在宣纸上留下来的“线条”以及皴、擦点染浓淡干湿所带来的痕迹有着诸多形式，每种形式都彰显着不同意涵与内涵；狭义地说，指的是中国画中的线条实质上就是书法用笔，这种线和痕迹的表现程式便称之为笔。以线造型是中国画的根本、以用线造型的方法来描绘对象来源自然又高于自然，是用线造型的在创造过程，是“意象”的表达，是“象外之象”、“情外之情”的抒发，它蕴含着中国艺术的美学观念，体现着中国文化人文精神。从古至今，中国绘画一直延承以线造型的传统，并逐步形成了一套完整的程式体系。而墨则是墨汁与水融合后，以浓、淡、干、湿、焦等状态在具有渗化特质的宣纸上所产生的氤氲、枯润、干裂等视觉效果。水与墨的融合应用，既丰富了画面，又因其在宣纸上具有很大偶然性的特点，使绘画过程中的趣味性极大增强，这与中国绘画在一定程度注重抒情写意的特点吻合，艺术总要有画家自己的血脉吻合。艺术总要有画家自己的血脉在其中，就中国绘画而言，这血脉就是笔墨。优秀的笔墨应该具有极强的个性特性，是画家才情、学养、心境的综合体现，所谓“人与画谐”、“思与境谐”的论断，便是对此最好的注解。

B：笔墨的独立特点

中国画的笔墨具有独立于描绘对象之外的审美价值和审美标准。之所以如此，其主要原因在于中国绘画在其发生、发展的全过程中，工匠艺人自始至终没有成为中国绘画的主导者而真正的主导者而是中国历史上各时代参与者身份进行得到证实；最早由文字记载的东晋画家顾恺之，不仅有绘画作品传世，还有三篇关于绘画的理论文章，提出了最著名的“以形写神”、“凡画，人最难”、“迁想妙得”的观点；儒家孔子“游于艺”、“文以载道”等思想，重神、重意重主观情绪的表达等理念，很早就被纳入了绘面创作中，并一直沿用至今；春秋战国时期的老子就提出了“大象无形，大音希声”、“五色令人色盲”、 “知其白，守其黑”等理念，认为复杂的技巧没有必要，最高级的绘画是不求形式的，最高级的音乐是没有声音的。由此可以看出，中国知识精英在中国绘画发展极初期就参与了绘画行为，并把他们的文化修养同时带入到绘画发展的创造过租中，或其本身是画家，或其思想理念融入并指导着绘画实践，主导着绘画的发展方向。应当说，在中国绘画史上，对于绘画理论和对于艺术的理解、品读、研究走在了画家的手头功夫之前，对艺术的理解超越了艺术本体的发展。就是说绘画的技术还没有发展到一定的高度，还没有足够的技巧把对象表现得很逼真的时候，理论却先期到达了一个绝对的高度。这里说的绝对高度，是指有许多绘画理论从一开始提出，就成为经典，一直影响至今。

中国绘画在唐、宋进入到个写实技术比较成熟的时期后，没有进一步向写实主义高峰迈进，而是认为这个方向不重要      不是工匠觉得不取要，而是中国当时的诸如苏东坡、米芾这样的高层文化精英觉得不重要。如果仅是工匠从事绘画活动，就不可能对艺术有如此高深的理解，正因为文化精英的介入，才把中国文化思想方面的最高成就带进了绘画之中。苏东坡作为当时社会公认的大学者，说出“论画以形似，见与儿童邻”这样的论断，不仅高妙，而且新颖，而他的这种见解又主导了后来绘画的发展方向。换句话说，这种不把幕拟写实看成是艺术最高成就并以此为重要的思想给笔墨的独立奠定了理论基础。可以想象，假如没有如苏东坡般的这些文人的理念奠基，笔墨是不可能从艺术对象中独立出来的。

C：笔墨的程式

笔墨之所以能够独立出来，还与中国绘画现论中非常重视的“理”有关。这个“理”包含两个方面，其一是“物理”，即客观对象的本质结构、形象特征；其二是“画理”即表现客观对象要符合基本的艺术规律。这两个方面虽然是客观的，但又离不开主体的理解与归纳。所以，只有中国绘画可以用勾线的方式把水、云等外形无常的事物描画出来（其他地域绘画在面到云和水等没有固定形状时象的时候，就觉得不易下手）中国人用“理”去概括和归纳，就找到了一种表达这种无常形而有常理的对象的办法、这种归纳的结果就是“程式化”笔墨真正的独立和程式化语言的形成是不可分割的       没有程式化语言的归纳、梳理和系统化，笔墨就无法做到真正的独立。

程式化是比较概括、简练、稳定的“图式”，是一种特殊的图式语言。笔墨是在程式化的过程中独立出来的一种中国绘画特殊的视觉语言，它与程式化的过程在中国画的演进过程中是相辅相成的。有了程式，笔墨才有独立生存的余地，或者说笔墨的独立的审美价值才有其存在的空间。反过来，笔墨的发展又促进了程式的进一步概括、梳理，推动程式的不断往前发展变化，这和笔墨的发展是相辅相成、互为因果的。

D：笔墨的审美价值

笔墨在程式化的过程中独立出来以后便形成了自己的审美价值。这种独立的审美价值已经不依存于客观对象了、而成为符号自己本身的审美价值。这是由中国绘面表现理念的本质所决定的，重视的是对客观事物内在的理解，并不把客观事物的外在形象作为表现的重点。中国传统画论中特别强洲“味”有时候更多的是讲“气”、“韵”，往往也称逸气、书卷气等等，来形容和评价笔墨的这种独立审美价值。这“味”招的是趣味、意趣。绘画本身是一种创造性活动，成果可以使创作省感到愉悦。如果在一种有意思、好玩的环境中创作，肯定会让

国家的创作欲望与激情在创作过程中得到极大的释放，从而获得美好的结果。

E：笔墨的继承

笔墨是中国画的根本，是中国画语言体系当中的关键和枢纽，但是笔墨并不是中国画全部的形式语言。形式语言除了笔墨之外，还有中国画特有的章法、造型、意境等其他部分，共同组成了中国绘画的程式传统，但笔墨在这个组成中尤其重要。通过对程式的学习，就像是走上一座桥梁，一座连接客观现实与绘画表现的桥梁。就能够从容地面

对客观对象，利用现成的图式语言去表达客观的对象。继承是为了发展和充实，不是终极目的。在此基础上，在日常的创作中反复实践，加之理论上的支撑，经过总结、提炼，最终会形成既承继传统、又有自己特点的笔墨形式。

F：笔墨的形式

因为有了笔墨，所以在中国的文人画当中，客体对象的外在形象就变得次要了，着重点在于写对象之神，着重抒发作者主体的思想意识。笔墨作为中国画艺术语官的主体，是画家人性品格和人文品格的外化与张扬。人生阅历、性格特征、道德涵养、学识品位，这些要素融会贯通成为一种综合素质，必然折射在画家的笔墨语言中。当画家和自然进行对话时，客观世界中各种不同风，采、不同特性的状态在人的心理上唤起的各种感受，将对这些感受进行模拟和实录，通过国家的主观理解，概括、归纳、整合后，转化为有其自已特点的笔墨程式而应用于创作中。笔墨的实施和运用，在上述主观因素的制约下，在完

成表现对象之塑造的同时，在画家竭诚尽智地创造与追求中，笔墨作为昭示素质、学养、情态、心志的载体，也就必然成为他人性品格与人文品格的外在物化。“风格即人”，“画如其人”等观念的提出，折射出一种不争的事实，笔墨会因人而异，因条件而异。有着不同人生阅历、不同性格特征、不同学识的画家，在面对同一件事情，所得到的感受决然不会相同，即使是同一个人，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环境中遇到同一件事情，处理的方式也会不尽相同的。如此主观意识的不尽相同，必然会带来创作实践中的个体差异的结果。因而，中国画中笔墨的视觉感受也呈现出多元化的特点。

J：自然为师

学古，思古固及重要，若离开了自然之师，则好比海市蜃楼，空中造阁。情韵、气韵、天韵、雲韵、水韵无不来自于自然，心海师蜃楼，空中造阁，为此，周道喜每年都要用3一6个月的时间来游山、观水，看天悟地。每日的晨、午，晚及黄昏都会写样不同的感受日记。2011年周道喜先生为了创作《泰山日出》常驻泰山之颠三个月之久。每日5点、早晨5时起床，以观泰山。日继月累，日隙不断。历时半年，他终于完成长卷《泰山日出》画卷。

周道喜先生的山水画中泼墨、泼彩画来创作抽象性的写意作品，来源古人之法。笔墨语言更大胆开放，勾、勒、点、擦、皴、染更加运用自如；画面黑白与色彩和谐交响，留白的雲，更具有很强的艺术感染力。

周道喜先生的山水、书法、诗都很有修养，有才气和灵气，这是很可贵的。更可贵的是，他谦逊好学，南、北各派融通；勤奋实践，关注实现生活，关注人的命运，关注大地和自然；为人低调，虚心刻苦；正是这些好的品质；使他在艺术创造上才能取得如此优异的成绩。介于本人时间关系，先写到这里。

但我相信周道喜先生的绘画，未来前景是不可限量的！

     王光明       

作者系：

清华美院书画高研班导

安徽省中国画学会创会理事

安徽省美术家协会理事